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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寫瘟疫 反思人性

2020.05.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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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隱形殺手凝視着我們千瘡百孔的城市,步步進逼,城內各人害怕一不留神,肺部就被白霧佔據,失去生命。「新型冠狀病毒肺炎」幾個大字,自一月起佔據了報章頭條,寥寥數字,卻觸目驚心。疫症肆虐,恐懼亦在蔓延。在這個非常時期,翻開以疫症為題材的作品,也許能從文學作品中找到啟示,讓我們在亂世中不失方寸。


 

 

  在新年之前,「瘟疫」似乎離我們很遠,但在文學作品中,「瘟疫」這個題材自古以來已有,並且在文學的發展中被冠以愈來愈多的意義。浸會大學人文及創作系唐睿博士娓娓道出這個主題的起源,「這個傳統可追溯至希臘神話時代,在希臘神話裏,疫症往往是神懲罰人的一種方式。」為人熟悉的戲劇《伊底帕斯王》中,由於伊底帕斯犯了亂倫,因此神明就以疫症來懲罰底比斯城 。

  • 唐睿博士認為,疫症是一種讓人進入「特殊」生存狀態的契機,所以常成為作者筆下的題材。

 

疫症中的荒誕事

  新型病毒「威力」可怕,以致坊間出現了有人提議蒸口罩、囤積糧油、搶劫廁紙的荒誕景象。文學作品談疫症除了在着墨疾病本身外,通常還有更深遠的含意。「西方文學書寫疫症,關心的不單是疾病,而是關注人,特別是在疫病爆發期間,人們面臨不同存在處境、道德抉擇等方面的反思。」

   英國作家狄福以一六六五年的倫敦鼠疫為背景,創作了《瘟疫年紀事》(A Journal Of the Plague Year)。十七世紀醫學尚未發達的時候,人們將貧困的病人禁閉家中,任由他們自生自滅,死者的屍體更以亂葬崗形式埋葬。唐睿指出:「作品表現了人的無知和自私,乃至由制度造成的社會貧富不公。」

  疫症掀起的巨浪,恰好印證了這不只是一場公共衞生的考驗,也是一場人性的較量。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薩拉馬戈的作品《盲目》,就以會傳染的失明怪病,探討人性。

 

黑暗中的曙光

   幸好絕處仍會開出花朵,許多有心人在全球搜羅口罩,分予老弱傷殘。同樣地,人性的光輝和人道主義精神,也能藉文學作品彰顯。

  唐睿說,雖然借疾病來展現人性醜惡的作品「多不勝數」,但是依然有作家從苦難中找到愛、犧牲、包容、理性和秩序。《十日談》由眾多小故事組成,十位年輕男女到佛羅倫斯的郊區,躲避正在蔓延的黑死病,但因為生活苦悶,於是決定輪流說故事。「本書的敍事框架,正正表現出理性和秩序。就是在大家都服從這種秩序之下敘述出來。」

 

看待疫症的目光

   當疫病被賦予了不同的想像,它便漸漸成為了一種隱喻。儘管在瘟疫之中,依然能看到人性的光明,但面對疫症,常人都無法免去恐懼。眼看「疾病」背負了許多污名,學者蘇珊.桑塔格指出:「疾病並非隱喻,消除或抵制隱喻性思考,才是看待疾病最真誠的方式。」

  唐睿認為她的看法對當前的社會很具啟發:「在疫病蔓延的時期,對人類構成最大傷害的,並非純粹只是疫病,而是人在這種非常時期被釋放出來的各種陰暗面,以及人類社會積壓已久,並在這種非常時期被鮮明地暴露出來的道德、體制問題。」一場疫症,眾生相盡現眼前。惟有保持理性,慎思明辨,才能避過比病毒更可怕的人性。

 

香港的抗疫史

  十七年前的「沙士」,讓全城度過了徬徨不安的三個多月。這一百多天的歷史烙印在許多人心內,他們把曾經的夢魘化成文字,寫下他們眼中的瘟疫。香港記者協會出版了《目擊100天沙士最前線》,記錄了前綫新聞工作者的所思所想,亦請來新聞業學者探討了當時政府和傳媒的互動關係;當年任職威爾斯親王醫院的沈祖堯教授,率領醫護團隊抗疫,事後寫下《不一樣的天空》,剖白當時的心路歷程。

  前人的抗疫路並不盡是勵志的故事,當中亦有一些哀傷的片段。屯門醫院醫生謝婉雯在救治病人期間染病殉職,自願到沙士病房工作的她獲冠以「香港女兒」的稱號,她的成長故事收錄在《愛是不能埋——謝婉雯》中;作家馬翠蘿則以沙士為背景,創作了溫馨亦帶點哀傷的小說《非典型女孩》。

  且讓我們靜心盼待疫情消散的一天,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歷史將如何被書寫。

 

文:盧乙彬 圖:星島圖片庫、網上圖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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